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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自己的无知,
我什么都不懂。

-苏格拉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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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卢昌海 -

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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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垒云虽觉奇怪, 但此时此刻, 彼此相争实为下策, 德子愿意交易, 起码不是坏事, 便点了点道: “你且说来听听。”

德子道: “我 —— 我告诉你解药放在哪里, 你替我解开穴道, 让我走, 可 —— 可不可以?”

陈垒云一怔, 他原以为德子的条件就算不象先前掌柜的提议那样令他难以应允, 起码也会有些棘手, 没想到竟然只是要让自己放他走。 陈垒云本就无意为难德子, 这样的交易对他而言, 可说是容易之极, 甚至有益无害得令人难以置信了。 他暗道: “莫非这德子也想耍掌柜那一手? 不可能啊, 我既已服了仙人散, 又何必再用别的手段来对付? 再说, 掌柜那一手如此高明, 岂是德子所能效仿的?” 转念又想: “我若比德子先一步能动, 少不了要用先前对付掌柜的办法胁迫他一下, 看能否拿到解药。 他若真想在解药上搞鬼, 我反正是要冒这险的。” 想到这里, 便点了点头道: “在下再过片刻便可走动, 你说吧, 解药在哪里? 只要解药有效, 我便解开你穴道, 让你离去。”

德子听他这么说, 登时大松了一口气, 道: “后面左边二爷的房间里有一个暗门, 解药就在暗门后面的白色瓶子里, 开暗门的把手在二爷的床板下面。”

陈垒云又道: “那迷药的解药在哪里, 也请一并赐告。”

德子道: “那迷药的药性只有半个时辰, 这会儿已经过了。”

陈垒云点了点头道: “多谢指点。” 他又积聚了片刻气力, 终于缓缓站了起来, 往后堂走去。 这内力全无的情形对他来说实是极为陌生, 仿佛随时都会摔倒。 其实他此刻的步子与常人并无太大分别, 只是速度稍慢而已。 但在他自己的感觉里, 却觉得身体格外沉重, 脚步格外虚浮。

这小饭馆的后堂有三间较大的厢房, 右首两间收拾得干干净净, 看来是客房。 只是这小饭馆地处偏僻, 客房似已很久无人入住。 左侧的一间按德子所说, 当是掌柜的房间。 陈垒云走了进去, 这房间里的东西摆得甚是凌乱, 靠墙的一张八仙桌上放了不少瓶罐、 药杵、 汤匙一类的东西, 有几个器皿的形状甚为古怪。

陈垒云无暇细看, 径自走到床前, 弯腰往床下摸去, 果然摸到了一个小把手。 他知道防御外人的机关是绝不会装在这种对方翻箱倒柜也未必会触动的隐秘之处的, 否则无异于虚设。 这机关既然不是为了防御外人而设, 起码不会有凶险, 于是他便轻轻拉动了把手。 那把手稍一拉动, 对面墙上便传出了几下极轻微的 “嗒嗒” 声, 挂在墙上的一幅山水画往一旁缓缓移去, 露出了一个小小的壁橱。

陈垒云往那壁橱看去, 只见里面放着六个颜色各异的瓷瓶, 掌柜先前让德子拿 “解药” 时提到过的蓝色瓷瓶赫然也在其中。 陈垒云拿起德子所说的白色瓷瓶, 走回了前厅。 德子见他拿了白色瓷瓶出来, 忙道: “就是这个瓶子, 客官吃了吗?”

陈垒云打开了瓶盖, 一股此刻已不再陌生的异香飘了出来。 他大吃一惊, 忙盖回瓶盖, 屏住呼吸, 正要责问德子时, 却见德子睁大眼睛看着他, 问道: “客官怎么啦? 这 —— 这是解药啊, 你快吃吧, 吃了就可以放我走了。”

陈垒云凝视着德子的眼睛, 见他的眼里只有焦急, 而无一丝一毫狡诘的神情, 他略一思索, 心中登时释然, 暗道: “我真是糊涂了, 这仙人散来自波斯, 解药自然也一样, 波斯人嗜用香料, 这解药若是没有异香反倒不对了。” 想到这里, 便倒出了一粒药丸, 那药丸是浅黄色的, 与仙人散的白色并不相同。 他心中更定, 便服了下去, 闭上双目, 潜运内息。

那经脉仍无半点知觉, 陈垒云并不气馁, 一次次地运使内息, 过了约摸一柱香的时间, 忽然感到有一丝真气透入了任脉。 那感觉极其微弱, 但对陈垒云来说, 却不谛于是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忽然见到了一缕曙光。 他自服下仙人散到此刻, 虽还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 却经历了一生中最凶险的遭遇, 在感觉上仿佛已过了极漫长的时间。 此时忽然察觉真气恢复运使, 不禁精神一振。 又过了片刻, 督脉和冲脉也都有了真气透入的感觉。 陈垒云睁开眼睛对德子点了点头, 道: “多谢阁下相助!” 说完不待德子开口, 便出指替他解开了被掌柜踢中的穴道。

那德子的手脚一得自由, 二话不说, 往外便奔。 岂料他穴道刚解, 脚步不稳, 才奔出两步, 右脚一软, 只听 “砰” 地一声响, 身子斜斜撞在了门框上, 一跤跌出门外。 他双手撑地, 未及站起, 双脚便又狂蹬不已, 手足并用、 连滚带爬地往系在树上的陈垒云和婉儿的马匹奔去。 奔到近前, 飞快地解开缰绳, 跳上陈垒云的马, 右手拽着缰绳, 左手牵着婉儿的马, 一人两骑, 往南疾驰而去。

德子居然抢了自己和婉儿的马, 陈垒云不禁皱了皱眉头。 不过在经历了如此巨大的凶险之后, 丢失马匹已算不上什么了, 他心中对德子还是谢意居多。 这解药既然有效, 他便又倒出一粒, 喂婉儿服下, 然后坐在一旁继续运使内息。 这内息虽已渐渐有了贯通之势, 恢复的速度却是甚慢, 不过这解药正在生效, 乃是毫无疑问的事情。 他运了一会儿内息, 又停了下来, 心里似乎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究竟哪里不对劲, 一时却又说不上来, 总觉得德子的惊惶显得很奇怪。 他心中暗想: “那掌柜中毒昏迷这么久未得救治, 显见是死了, 我又中了仙人散, 照说情势对德子大为有利, 他就算没有十足把握, 也不必如此惊惶啊?”

又过了一会儿, 婉儿的身子动了一下, 陈垒云大喜。 婉儿从昏睡到此刻也不过就是一个时辰的时间, 但他们两人这几日朝夕相处, 除晚上睡觉外, 还从未有过一个时辰一句话都不讲的时候。 古人云: 一日不见, 如隔三秋。 婉儿这一个时辰的昏睡, 在陈垒云的感觉上也仿佛过了极漫长的时间, 他轻轻唤道: “婉儿, 你醒了吗?”

婉儿缓缓睁开眼睛, 抬起头来, 却一眼看见倒在血泊中的掌柜, 不禁惊呼了一声, 道: “陈大哥, 发生什么事了? 我怎么睡着了? 这掌柜 ——”

陈垒云苦笑道: “婉儿, 我们方才已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了。” 当下将方才之事简略地向婉儿说了说, 听得婉儿矫舌不已, 半晌说不出话来。 陈垒云笑道: “好在是有惊无险, 现在已经没事 ——” 刚说到这里, 忽然神情一怔。

婉儿问道: “怎么啦?”

陈垒云道: “我方才一直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却想不起究竟是哪里不对劲, 现在似乎想起来了。”

婉儿道: “我也觉得有些奇怪, 掌柜死了, 你又中了仙人散的毒, 那德子的穴道既然不出半小时辰便能解开, 为何却要以解药换取解穴, 并且还如此惊惶地离去呢?”

陈垒云道: “是啊, 你跟我想到一处了。 德子离去得如此惊惶, 显见此地尚有极大的凶险。 啊, 我想起来了, 那老板先前曾经说过, 今日晚些时候会有人送东西来。 哎呦, 不好! 如今已过了一个多时辰, 送东西的人怕是就快来了。 婉儿, 我们先到后堂去避一下。”

婉儿此刻勉强能站起来, 陈垒云扶她到后堂, 走进了两间客房中靠左的一间。 两人在床沿上坐了下来, 各自运功调息。 两人坐下不久, 远处便隐隐传来了一阵马蹄之声, 陈垒云侧耳倾听之下, 听出了两匹马的蹄声, 其中一匹的蹄声较沉, 想必驮着物品。

那蹄声来得好快, 片刻间便已到了店前。 一阵马嘶声中, 陈垒云和婉儿听到了两个人翻身下马, 向前厅走来的脚步声。 那脚步声一进前厅, 登时变成了惊呼, 一人大喊道: “二少爷! 二少爷! 你 —— 你怎么了? 裘大哥, 二少爷被人砍 —— 砍死了, 这 —— 这 —— 这可如何是好?” 声音颤抖, 大有惶恐之意。

另一人低声喝道: “闭上你的乌鸦嘴! 二少爷身上的刀伤并不致命, 他这是中毒之后未服解药。 你少在这里一惊一咋, 二少爷乃毒中之神, 岂是那么容易被毒死的? 快放信鸽给王神医传讯, 让他速来此地!”

陈垒云和婉儿屏息倾听。 先前说话那汉子一阵快步奔了出去, 前厅中却响起了一阵轻微的 “啪啪” 声, 想必是那裘姓汉子正在给掌柜点穴续命。 那汉子点了一阵穴, 忽然停了下来, 喊道: “德子! 德子! 你小子不陪在二少爷身边, 死到哪里去了?”

陈垒云大惊, 心知那汉子听不到德子的回话, 定会来后堂寻找。 他听那两条汉子方才的步履, 已知两人武功不弱。 自己此刻虽不象方才那样狼狈, 但真气恢复了还不到一成, 婉儿更是连走路都成问题, 若被对方发现, 那可就糟了。 他向婉儿打了个手势, 示意她坐着别动, 自己悄悄掩到门后, 将仅有的真力聚于右手指尖, 静候对方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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